评毛子的《我爱……》

评毛子的《我爱……》
作者:魏天无
来源:《文学教育》2016年第03期

展示现代人生存困境及其迷惑、挣扎的诗无以计数,但像诗人毛子这样坚执于伦理道德的视角,使诗具有严正警戒意味的诗人,越来越少。他知道这种写作的困境,因为人本在困境中,也因为,现代诗诞生于困境中;诗对困境的冲撞和前仆后继,不是为逃生,是为告诉我们,不必因困境作茧自缚,或者,无端做困境的帮手。

与毛子同处一城的诗评家刘波博士说,他的诗给人一种“囚徒般的感觉”,“天然的孤绝感”。毛子说:“作为一个诗人,你要有一把无坚不摧的‘矛’,而你的内心又要成为攻不可破的‘盾’。这很难,但你只能这样努力。”如果“每一次的写作都是托孤”,这孤儿是谁?他又将托付给谁?谁将会成为可信的那一个?

毛子最早给我留下印象的诗是《赌石人》。这个印象是克制,与克制相随而来的娓娓道来;一种不动声色的铺垫,铺垫中蛰伏的对比,以及它的轻描淡写式的戛然而止。关于云南边境上赌石人的传闻,我们多少有些耳闻。诗的意味随着月亮的升起而浮现,它把我们从当代生活景观(旅馆,陌生人搭讪,拉到古典意境(月亮、洱海;在其中跳转的明喻、暗喻(月亮——玉镯——石头,将前后两节勾连:暗喻(玉镯——石头很干脆地剥除了已附着在“月亮”“玉镯”之上的光洁、温润这些“过度的诗意”。从月亮现身于诗篇,到玉镯这一喻体的设置,诗人已开始搭建古典/传统与现代的比照框架,也暗含着对传统文化(以玉文化为载体在今日命运的思辨。直到最后诗的寓意才和盘托出,如那飘散在洱海之上的清澈月光:“我们彝族人/从不和天上的事物打赌”。至于这寓意是什么,自可各抒己见。从赌石人的角度说,这个以身家性命为赌本追逐暴利的生意人,这个彝族人/异族人,却葆有极其古老的生存观念,绝无动摇的可能;相反,“我”的有口无心,则活画出当代生活中随处可见的宵小之徒的嘴脸——我们都是有口无心的人。当这个世界变成一个说说而已、不必当真的大舞台,我们离“天上的事物”越来越远——就连这也没有被当回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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